我直接开了门。
眼前的裴心，穿着宽松的睡裙，展露着胸前，手臂，大腿，大片大片的肌肤，不着装饰的她，仿佛是那一颗红苹果，在清水里洗净了红色，变成了原本青涩未熟的样子，呈现出完全不同的美来。
她的两只手上，各握着一只玻璃杯，杯子里是盛了四分之三的牛奶。
“我听见你去了好多次厕所。”她把右手上的杯子递给了我，“还在失眠？”
“对啊。”我点头，伸手去拿杯子，透过那透明的杯壁，传来液体的微温。
我俩，就站在卧室的门口，裴心靠着门框，我也没有请她进卧室的意愿----即使都是她家的。
“正巧，今天我也失眠。”裴心轻轻一笑，似乎是对这种巧合。
“为什么？”
“怎么说呢，”裴心一脸天真的样子，眼神不由向上游移，似乎，她是真的在认真思考这个问题，“很兴奋吧。”
“是关于画廊的事情吗？”
她点头肯定：“谢谢。”
“啊？”
“如果不是你点醒了我，我不会，想要。。。。。”在谈及这样听起来似乎有些幼稚的话题之时，裴心是在害羞，她的目光，也开始躲闪起来，不是躲闪我，而是躲闪那种飘忽不定的东西，如同缠绕着她的空气，“想要坚持自己的梦想。”
我对她报以微笑，因为说什么，都觉得太虚伪了。
“我还没有谢谢你呢，你教会了我画画，还有。。。收留了我这么久。”
“这倒是没什么啦。”
的确，裴心拥有很多，所以，当她向外抛洒的时候，也不会有什么感觉。
太过于渺小。
“要不，”裴心试探着问我，那样子，真的是如我同龄的女孩儿，“咱们以之代酒，举杯庆祝一下？”
“砰。”玻璃相碰的清脆声响，然后，那种加了白砂糖的温热液体，洒满了我的上半身。
“咚。”杯子从半空中落下，撞到了地板。
“那个。。。你帮我拿一下。”我把手里的杯子递给了裴心。
我卷起没有被沾湿的T恤，用它的面料去擦了擦手上沾满的牛奶。
“对不起，”裴心蹲下身子，从地上捡起了那已经空空的玻璃杯，在杯壁上，残留的白色液体，留下不规则的痕迹，“去洗洗吧。”
“不用了。”我摇头。
“我去给你拿毛巾。”
“谢谢。”
我把卧室的门虚掩起来，走到衣柜前----一架有着上下四个抽屉的矮柜，而旁边立式的衣柜里则空空一片，因为我根本没有需要挂起的套装。
我先换了短裤，把脏掉的小布料两叠成四方块，先放在床头柜上，预计着明早一并丢到洗衣机里去，然后再脱掉T恤。
我从抽屉取出了新的白色T恤，捏住两肩的部分，双臂轻轻抖动，就完全展开了，当我正要套上它的时候，裴心推开了卧室的门。
她的右手上，握着卷好的湿毛巾，淡绿色的----是我用的那一条。
这个时候，我正处于一种完**着上身的状态----也许这并没有什么大不了的，裴心只看了一眼，就很平静地，转身带上了卧室的门。
“咔哒。”随着弹簧的作响，锁卡和锁舌相合了。
她走到我的面前，伸出右手：“擦擦吧。”
既然她不在意，那么，我也不会在意，我把手上的未来得及穿上的T恤扔到穿上，伸手去拿毛巾。
然而，就在我将要触及的时候，裴心却调皮地，猛然一缩手，想要把毛巾藏起来。
“哈。”即使不知道为什么，我却依然笑了。
裴心又乖乖地，把毛巾直接交到了我的手上，沾过了温水的毛巾，在手里是和玻璃被一样的温热。
在我把毛巾拿走之后，裴心又迅速地攥紧了自己的右手，把它藏到了背后。
那样子实在是奇怪极了。
“你知道吗？”在淡黄色的灯光里，或许是我的错觉把，我居然感觉到裴心脸上，泛出隐隐的不安，还有一种兴奋的躁动，像是，她要做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，而这件事情，似乎就仅在于她的咫尺。
“知道什么？”
“今天晚上。。。那个。。。我失眠，不仅仅是因为要开画廊的事情。”她眼睛，反射出被绀青色点染过的光，那些光，在四方上下里，如逃难一般的游移着，从台灯，到床，到衣柜，到其他的墙壁，唯独，像是跃过了我，“我还想要做另一件事情，相当。。。相当重要的事情。”
“什么啊？”我正在，用淡绿色毛巾，擦着小腹上，沾着的脏兮兮的牛奶。
猛然之间，我被突然而来的力量所撞倒，手中的毛巾，落到了地板上，而我，在撞击下，不由地向后退却一步，以此来保证自己身体的平衡。
我的后背，靠到了墙上，那涂挂过白色腻子的墙面，纵然室内开着空调，接触到的时候，仍然是冰冰冷冷的，这种冰冷，钻入我背脊上的皮肤，恍若灌入管道当中的冰水，流窜到我的肩膀，我的胸，我的腹，我的整个上半身，都在为之而猛然发颤。
而更让我战栗的，则是眼前的人，是裴心，是她猝不及防地前冲，把我撞到的墙边，她的右手握拳，掌心里紧攥着什么扁长方形的东西，右前臂，靠在我左耳旁的墙壁上，而她的左手，则放肆地攀上了我的腰，她的手指，掐在我右腰上的皮肤里，那种被侵入的感觉，传来一阵一阵的痒意。
好近好近，她的脸，裴心比我高两三厘米，她的鼻尖，正巧碰到我的鼻梁中断，从那细长挺拔的鼻梁里，所呼出的带有她的体温的热气，打在我的脸上，吹起我脸上无数细细密密的绒毛，属于女孩身体独特的香味，传达与我的嗅觉，这种微妙的感觉，如同狗尾巴草一样，反反复复地撩动着我的神经，那草的尖端，每一丝纤维，都在我的意象之中如此的清晰。
“你想要。。。。。。”
在我来得及说出下一个音节之前，裴心她，就完全地阻止了我，她微微侧过她的脑袋，将她那即使是素颜之时，也略偏红艳的嘴唇，紧紧地，紧紧地贴上了我的嘴唇，她攀在我的腰上的手，也在这同样的时刻，猛然发力起来，微微的疼痛，混合着痒，突然袭来，我的身体在紧张之下，全身的肌肉一瞬的绷紧，但是却无意之间，张开了嘴。
现在的裴心，完全没有她平日里的悠然性格，她的舌头，宛如破城的蒙古人一样，侵略如火，我的牙关，完全无法抵御住她猛烈的攻击，我也只好，伸出我的舌头，去穿透她的贝齿上，那些深深浅浅的纹路。
在舌头如中世纪枪术比武一般相互碰撞到的瞬间，那种温凉，湿润，柔软的触感，仿佛是狂蟒一样地，紧紧地缠住了我，一如现在正缠着我的裴心一样。但是，我却没有感觉到半分的不适，相反，这种猛然升起的感觉，几乎就要将我浸透在其中，我像是一个一头栽倒在酒桶当中的醉鬼一样，反而是一种兴奋的躁动。
我们俩，开始疯狂地，疯狂地**着对方的唾液，那种略微粘稠的透明液体，以水为主体，饱含了酶。像是久旱而龟裂的土地之上，降下的雨露一样，无论吸走多少，都不能够满足，在她嘴唇之下，她今晚用过的牙膏，那种淡淡的薄荷味道，钻入到我的鼻咽里去。
在卧室里，我们两个，如同两团被猛然点起的火焰一样，那种炽烈和狂热，我们疯狂且非理智的行为，就像是燃烧着的烈焰，在不断地消耗着氧气，直到缺氧的感觉升起，我俩都感觉到一阵晕眩的时候，嘴唇方才分开，于她，于我，都不知道吞下了多少那些粘滞系数略高的液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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